第15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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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9章
杜嬙在門口聽了一會才知道, 原來村裏並不是家家都挖了地窖，有些人家裏地不多，主要的經濟來源是做手工藝品賣給批發商。
地裏就只種了些蔬菜, 平時吃的米面還要和其他村民買，家裏只有廚房存了些食物。
他們一天不知道要進出廚房多少次，白霧出現的第一天，他們沒有預料到災難，進出也沒有關廚房門的意識，這部分人家裏的糧食十不存一。
地裏的蔬菜都被蟲子糟蹋了, 現在外面也買不到糧食, 他們就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和村民買糧。
院子裏借糧的人占了一小部分, 剩下大部分人都是來借雞的。
今天下午村裏一共有兩家人的房子塌了, 這讓其他村民的心都提了起來, 下午家家都分了人出來檢查自家屋子。
然後，有人就發現, 家裏養的雞鴨特別會找爬蟲，尤其是那種喜歡蛀墻的爬蟲。村民們沒有囤積殺蟲劑的習慣，有些家裏有存貨的前兩天也用完了，他們只能手動殺蟲。
村民們擔心自己捉蟲的速度趕不上爬蟲蛀墻的速度，便打算去村裏借些雞來幫忙，阿姨家的蟲子基本清理幹凈了，昨天還弄了一車雞回來，自然成了眾人借雞的對象。
都是一個村的, 阿姨便也沒拒絕, 很快就把院子裏的雞分完了。
杜嬙幾人一直在邊上看著, 等院子裏的人都散了才走上前：“阿姨，我上午拜托您的事您打聽得怎麽樣了？”
阿姨面露難色：“我倒是找到了一家, 就是……”
“就是什麽？”杜嬙追問道。
阿姨糾結了一會，還是說了：“就是隔壁殺豬的春香家，他們夫妻倆沒有孩子，家裏蓋的樓房也只有他們兩口子住……”
“白霧第一天，趙老二見生意好，在鄉下賣了一天豬肉，第二天就得肺蟲病沒了，所以現在他家就春香一個人，火葬場那邊要排隊，趙老二就一直在家裏……”
杜嬙頓時明白了，阿姨是擔心他們介意那屋子死過人，現在還有一具屍體停在裏面。
普通人可能會介意，但杜嬙他們早就見慣了死人，自然不會介意。
杜嬙：“我朋友膽子大，沒那麽多忌諱……您現在有時間嗎？我朋友他們坐了一天車，我想盡快安排他們過去休息……”
“那行，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。”說著她就要拿鑰匙鎖門。
幾人敲了好一會門春香嬸子才開門，她頭發亂糟糟的，滿眼都是紅血絲，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。
“春香，就是這幾個小年輕想租你家房子……”阿姨為雙方介紹。
春香嬸子家房子的布局和阿姨家差不多，也是兩層小樓加廚房加小院的配置。
不過她家院子裏空出來的那片區域沒有種菜，而是蓋了兩間豬圈，杜嬙路過的時候還聽到了裏面小豬的哼唧聲。
春香嬸子帶幾人去看了二樓的兩間客房：“這兩間房原本是想給孩子住的，但是我這些年一直沒懷孕，這房子後來就改成了客房，專門用來招待親戚朋友，屋裏很幹凈，床單被套也是剛換的……”
韶雪對這套房子還算滿意，主要是房子只有兩層，不像城裏的大樓，有太多不確定因素。
韶雪：“阿姨，我們打算租一個月，這兩間都要，租金多少？”
春香嬸子：“我不要租金，就一個要求，你們住進來以後要幫我捉蟲子，這棟房子是我和老趙的心血，老趙已經沒了，我得保住這房子……”
說著她的眼眶紅了起來。
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，禹博瀚空間裏有足夠的驅蟲粉，清理一棟房子裏的蟲子對他們來說輕輕松松。
為了保證居住環境的安全性，他們也不會讓屋裏屋外出現蟲子！
四人當即答應下來，然後在阿姨的見證下，手寫了一份簡單的租房合同。
杜嬙給戚琪琪發了條消息就和眾人一起進了房間。
“你們吃過晚飯了嗎？”杜嬙開口問道。
禹博瀚搖頭：“沒有。”
杜嬙立刻從空間裏掏出幾盒炒菜：“那咱們趕緊吃飯。”
看著桌上這幾盒菜，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，這幾天幾乎沒有單獨行動的機會，她一直和戚琪琪他們一起吃，菜都被蟲子糟蹋了，他們只能吃主食，吃飯的時候桌上有盤鹹菜都算奢侈了。
空間裏那麽多食物能看不能吃，對她來說真的有點煎熬。
“開飯開飯！”範煒找位置坐了下來。
杜嬙看著他胸口固定斷裂肋骨的胸帶，提醒了他一句：“你動作小點，小心骨折錯位。”
範煒不在意地擺擺手：“沒事，禹哥會保我狗命。”
杜嬙：“……”
杜嬙也不管他，端起打包盒就開始吃飯。
她率先夾了一筷子泡椒牛肉，肉片切得極薄，調味料把肉片的鮮美激發到了極致，泡椒的辣味完全融入肉中。
褐色的湯汁拌入米飯中，扒一口米飯再配一塊牛肉，雙重鮮辣更加開胃……
杜嬙很快就幹掉了一盒米飯。
猿甲獸可真是個好東西，肉也太好吃了！
吃完飯後，四人準備把房子清理一遍再休息，但杜嬙中途收到了司老師的消息，她不得不回去一趟。
“司老師，您找我什麽事？”杜嬙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。
她遞給杜嬙一本書：“拿回去好好覆習，專業知識可不能丟了，這是你吃飯的家夥……”
她的聲音並不嚴厲，但經歷過下午那頻頻被點名的一個小時，杜嬙此時覺得壓迫感十足。
杜嬙看著手上的《古代文明研究》默默點頭：“……好。”
司老師：“沒什麽事了，你回去吧！明天早上7點集合，別遲到了。”
杜嬙嘴上說好，腦子裏已經在想借口請假了。
她回去的時候，阿姨叫住了她：“小杜，我煮了幾個雞蛋，給你拿兩個……”
廚房的雞蛋之前就吃完了，這些蛋應該是今天下的，想到那些雞一直在山上放養，這幾天吃的都是蟲子，雞蛋也不知道有沒有問題。
杜嬙便提醒了阿姨一句，讓她先把雞蛋放冰箱裏，等網上有檢測結果了再決定怎麽處理這些雞蛋。
畢竟他們肺裏還潛伏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發的蟲卵結節，小心一點總沒有錯。
阿姨答應了，不過杜嬙看她的表情，她似乎沒往心裏去。
杜嬙回去的時候，屋裏屋外都撒好了藥粉，韶雪正拉著範煒打游戲，杜嬙和她一起趴在床上，開始翻看那本《古代文明研究》。
她對歷史本就不太熟悉，更別說副本裏的歷史還和現實裏不一樣，看了兩個小時，她才看完一個緒論，她還越看越困，完全打不起精神學習。
她幹脆合上書，拿出手機，對著群聊界面思考該用什麽理由請假。
她沒糾結多久，戚琪琪就在群裏發了消息，宣布考古隊的工作暫停，明天不用去墓地了。
杜嬙立刻私聊戚琪琪問她為什麽。
戚琪琪：專家說勞累會誘發肺蟲病的發作，建議民眾這段時間多休息，學校那邊也發了緊急文件……
杜嬙頓時理解了，考古工作固然重要，但人命更重要。
全國那麽多肺蟲病發作的病人，但目前還沒人救回來，一旦肺蟲病發作，就意味著死亡。
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壓力瞬間消失，杜嬙扔了手機，攬住了韶雪的肩膀：“韶雪，你在玩什麽游戲，帶我一個……”
“線上劇本殺，你先下載這個軟件，然後我拉你進房間。”
“好！”
杜嬙第二天是被敲門聲吵醒的，門外是春香嬸子：“杏子說村口有人來賣礦泉水，很多人在搶，你們要不要買點？”
杜嬙楞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“杏子”是給他們介紹這套房子的阿姨，她點點頭：“買！謝謝您過來提醒我！”
她沒有叫韶雪，換好隔離服就自己下樓了，她出門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，路上看到不少人搬著水往回走，有些村民是全家一起出動，一買就是十幾箱。
村口停著一輛大卡車，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年輕男人站在車旁招待客人，車上綁著一個大喇叭。
杜嬙老遠就聽到了喇叭的聲音：“礦泉水特價處理，半斤米換一瓶，四斤米換一箱，一箱10瓶，多換多賺……”
卡車邊緣放著幾箱拆開零售的礦泉水，杜嬙很快就發現了不對，之前江威他們在村裏小賣部買到的就是這個牌子的礦泉水。
她記得這款礦泉水一箱是16瓶不是10瓶，箱子的外包裝不是沒有任何圖標的紙箱子包裝，而是印滿了LOGO的透明塑料包裝。
人群中也有人提出質疑，那中年女人的嘴皮子十分利索，很快就把村民的問題糊弄了過去。
“咱們有好幾種包裝，您以前可能沒見過這種……是白霧出現之前生產的，這上面還有生產日期，我們是廠家拿貨，假一罰十……我們也收錢，20塊錢一瓶，糧食收購價才多少錢，大姐，我建議你用糧食換……”
杜嬙擠進人群，拿起一瓶水，仔細觀察起來。
中年女人見此立刻轉過來招呼她：“小妹，買水嗎？現在水源都被汙染了，咱還是喝這種白霧出現之前生產的礦泉水更放心……”
她對著杜嬙一頓叭叭叭，杜嬙一直沒接話，她忽然指著瓶子問中年女人：“這真的是礦泉水嗎？裏面怎麽這麽多雜質……”
中年女人的表情一下子變了，她瞪著杜嬙：“什麽雜質，那是小氣泡，礦泉水在路上顛簸了這麽久，有點氣泡很正常……”
說完還要伸手去搶杜嬙手裏的水，杜嬙手腕一轉，就讓她撲了個空。
“你不是說可以花錢買嗎？這瓶水我買了！”
中年女人給一旁的年輕男人使了個眼色：“這水放在外面，剛剛好多人都摸過，可能沾了蟲卵，我給你換一瓶……”
杜嬙也沒堅持，任由年輕男人替自己換了瓶水，她看了眼卡車裏的存貨，買完水就直接跑了回去，她先回了春香嬸子家，她讓範煒和禹博瀚去盯著那對母子。
她又帶著剛買的礦泉水馬不停蹄去了隔壁。
剛進院子，杜嬙就喊了起來：“阿姨、阿姨，你是不是在村口的大卡車上買了水？”
“買了，我和司老師他們一共買了25箱，小杜，你是不是去晚了，要不我們勻兩箱給你……”阿姨笑著問道。
杜嬙：“阿姨，我懷疑那礦泉水有問題，你開一箱水讓我看看！”
“什麽？！”阿姨的臉色一下子變了，見杜嬙的表情不似作偽，她立刻去屋裏搬水。
杜嬙打開手機的手電筒，對著塑料水瓶一瓶瓶觀察起來：“阿姨，你去把廚房過濾豆渣的漏網拿來。”
阿姨還沒回答，江威就飛快跑了出去：“好！”
這礦泉水20塊錢一瓶，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個小數目，他們也擔心自己被騙。
拿到漏網後，杜嬙開始過濾她挑出來的那瓶水，一瓶水很快就過濾完了，在紗網上留下七八粒透明的“小石子”。
杜嬙抽了張紙巾，對著它們擦了擦，“小石子”立刻從半透明變成白色。
她對這些“小石子”非常熟悉，幾天前的淩晨，她曾從頭上梳下來一堆。
她的語氣有些沈重：“水裏有白蟲的蟲卵，這些水有問題。”
阿姨一拍大腿，十分氣憤：“這些黑心爛肺的，竟然敢賣假礦泉水！我得去找他們，這些水可花了我不少錢……”
杜嬙攔住了她：“阿姨，我讓我朋友在村口盯著他們，他們暫時跑不了。”
她在箱子裏挑了一瓶礦泉水，又把漏網塞到她手裏：“阿姨，你先去找村長，讓村長和其他受害者一起出面，你一個人可能會受欺負……咱們待會來個捉賊拿贓！”
戚琪琪幾個受害者也十分氣憤：“我通知其他人一起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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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嬙在門口聽了一會才知道, 原來村裏並不是家家都挖了地窖，有些人家裏地不多，主要的經濟來源是做手工藝品賣給批發商。
地裏就只種了些蔬菜, 平時吃的米面還要和其他村民買，家裏只有廚房存了些食物。
他們一天不知道要進出廚房多少次，白霧出現的第一天，他們沒有預料到災難，進出也沒有關廚房門的意識，這部分人家裏的糧食十不存一。
地裏的蔬菜都被蟲子糟蹋了, 現在外面也買不到糧食, 他們就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和村民買糧。
院子裏借糧的人占了一小部分, 剩下大部分人都是來借雞的。
今天下午村裏一共有兩家人的房子塌了, 這讓其他村民的心都提了起來, 下午家家都分了人出來檢查自家屋子。
然後，有人就發現, 家裏養的雞鴨特別會找爬蟲，尤其是那種喜歡蛀墻的爬蟲。村民們沒有囤積殺蟲劑的習慣，有些家裏有存貨的前兩天也用完了，他們只能手動殺蟲。
村民們擔心自己捉蟲的速度趕不上爬蟲蛀墻的速度，便打算去村裏借些雞來幫忙，阿姨家的蟲子基本清理幹凈了，昨天還弄了一車雞回來，自然成了眾人借雞的對象。
都是一個村的, 阿姨便也沒拒絕, 很快就把院子裏的雞分完了。
杜嬙幾人一直在邊上看著, 等院子裏的人都散了才走上前：“阿姨，我上午拜托您的事您打聽得怎麽樣了？”
阿姨面露難色：“我倒是找到了一家, 就是……”
“就是什麽？”杜嬙追問道。
阿姨糾結了一會，還是說了：“就是隔壁殺豬的春香家，他們夫妻倆沒有孩子，家裏蓋的樓房也只有他們兩口子住……”
“白霧第一天，趙老二見生意好，在鄉下賣了一天豬肉，第二天就得肺蟲病沒了，所以現在他家就春香一個人，火葬場那邊要排隊，趙老二就一直在家裏……”
杜嬙頓時明白了，阿姨是擔心他們介意那屋子死過人，現在還有一具屍體停在裏面。
普通人可能會介意，但杜嬙他們早就見慣了死人，自然不會介意。
杜嬙：“我朋友膽子大，沒那麽多忌諱……您現在有時間嗎？我朋友他們坐了一天車，我想盡快安排他們過去休息……”
“那行，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。”說著她就要拿鑰匙鎖門。
幾人敲了好一會門春香嬸子才開門，她頭發亂糟糟的，滿眼都是紅血絲，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。
“春香，就是這幾個小年輕想租你家房子……”阿姨為雙方介紹。
春香嬸子家房子的布局和阿姨家差不多，也是兩層小樓加廚房加小院的配置。
不過她家院子裏空出來的那片區域沒有種菜，而是蓋了兩間豬圈，杜嬙路過的時候還聽到了裏面小豬的哼唧聲。
春香嬸子帶幾人去看了二樓的兩間客房：“這兩間房原本是想給孩子住的，但是我這些年一直沒懷孕，這房子後來就改成了客房，專門用來招待親戚朋友，屋裏很幹凈，床單被套也是剛換的……”
韶雪對這套房子還算滿意，主要是房子只有兩層，不像城裏的大樓，有太多不確定因素。
韶雪：“阿姨，我們打算租一個月，這兩間都要，租金多少？”
春香嬸子：“我不要租金，就一個要求，你們住進來以後要幫我捉蟲子，這棟房子是我和老趙的心血，老趙已經沒了，我得保住這房子……”
說著她的眼眶紅了起來。
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，禹博瀚空間裏有足夠的驅蟲粉，清理一棟房子裏的蟲子對他們來說輕輕松松。
為了保證居住環境的安全性，他們也不會讓屋裏屋外出現蟲子！
四人當即答應下來，然後在阿姨的見證下，手寫了一份簡單的租房合同。
杜嬙給戚琪琪發了條消息就和眾人一起進了房間。
“你們吃過晚飯了嗎？”杜嬙開口問道。
禹博瀚搖頭：“沒有。”
杜嬙立刻從空間裏掏出幾盒炒菜：“那咱們趕緊吃飯。”
看著桌上這幾盒菜，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，這幾天幾乎沒有單獨行動的機會，她一直和戚琪琪他們一起吃，菜都被蟲子糟蹋了，他們只能吃主食，吃飯的時候桌上有盤鹹菜都算奢侈了。
空間裏那麽多食物能看不能吃，對她來說真的有點煎熬。
“開飯開飯！”範煒找位置坐了下來。
杜嬙看著他胸口固定斷裂肋骨的胸帶，提醒了他一句：“你動作小點，小心骨折錯位。”
範煒不在意地擺擺手：“沒事，禹哥會保我狗命。”
杜嬙：“……”
杜嬙也不管他，端起打包盒就開始吃飯。
她率先夾了一筷子泡椒牛肉，肉片切得極薄，調味料把肉片的鮮美激發到了極致，泡椒的辣味完全融入肉中。
褐色的湯汁拌入米飯中，扒一口米飯再配一塊牛肉，雙重鮮辣更加開胃……
杜嬙很快就幹掉了一盒米飯。
猿甲獸可真是個好東西，肉也太好吃了！
吃完飯後，四人準備把房子清理一遍再休息，但杜嬙中途收到了司老師的消息，她不得不回去一趟。
“司老師，您找我什麽事？”杜嬙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。
她遞給杜嬙一本書：“拿回去好好覆習，專業知識可不能丟了，這是你吃飯的家夥……”
她的聲音並不嚴厲，但經歷過下午那頻頻被點名的一個小時，杜嬙此時覺得壓迫感十足。
杜嬙看著手上的《古代文明研究》默默點頭：“……好。”
司老師：“沒什麽事了，你回去吧！明天早上7點集合，別遲到了。”
杜嬙嘴上說好，腦子裏已經在想借口請假了。
她回去的時候，阿姨叫住了她：“小杜，我煮了幾個雞蛋，給你拿兩個……”
廚房的雞蛋之前就吃完了，這些蛋應該是今天下的，想到那些雞一直在山上放養，這幾天吃的都是蟲子，雞蛋也不知道有沒有問題。
杜嬙便提醒了阿姨一句，讓她先把雞蛋放冰箱裏，等網上有檢測結果了再決定怎麽處理這些雞蛋。
畢竟他們肺裏還潛伏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發的蟲卵結節，小心一點總沒有錯。
阿姨答應了，不過杜嬙看她的表情，她似乎沒往心裏去。
杜嬙回去的時候，屋裏屋外都撒好了藥粉，韶雪正拉著範煒打游戲，杜嬙和她一起趴在床上，開始翻看那本《古代文明研究》。
她對歷史本就不太熟悉，更別說副本裏的歷史還和現實裏不一樣，看了兩個小時，她才看完一個緒論，她還越看越困，完全打不起精神學習。
她幹脆合上書，拿出手機，對著群聊界面思考該用什麽理由請假。
她沒糾結多久，戚琪琪就在群裏發了消息，宣布考古隊的工作暫停，明天不用去墓地了。
杜嬙立刻私聊戚琪琪問她為什麽。
戚琪琪：專家說勞累會誘發肺蟲病的發作，建議民眾這段時間多休息，學校那邊也發了緊急文件……
杜嬙頓時理解了，考古工作固然重要，但人命更重要。
全國那麽多肺蟲病發作的病人，但目前還沒人救回來，一旦肺蟲病發作，就意味著死亡。
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壓力瞬間消失，杜嬙扔了手機，攬住了韶雪的肩膀：“韶雪，你在玩什麽游戲，帶我一個……”
“線上劇本殺，你先下載這個軟件，然後我拉你進房間。”
“好！”
杜嬙第二天是被敲門聲吵醒的，門外是春香嬸子：“杏子說村口有人來賣礦泉水，很多人在搶，你們要不要買點？”
杜嬙楞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“杏子”是給他們介紹這套房子的阿姨，她點點頭：“買！謝謝您過來提醒我！”
她沒有叫韶雪，換好隔離服就自己下樓了，她出門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，路上看到不少人搬著水往回走，有些村民是全家一起出動，一買就是十幾箱。
村口停著一輛大卡車，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年輕男人站在車旁招待客人，車上綁著一個大喇叭。
杜嬙老遠就聽到了喇叭的聲音：“礦泉水特價處理，半斤米換一瓶，四斤米換一箱，一箱10瓶，多換多賺……”
卡車邊緣放著幾箱拆開零售的礦泉水，杜嬙很快就發現了不對，之前江威他們在村裏小賣部買到的就是這個牌子的礦泉水。
她記得這款礦泉水一箱是16瓶不是10瓶，箱子的外包裝不是沒有任何圖標的紙箱子包裝，而是印滿了LOGO的透明塑料包裝。
人群中也有人提出質疑，那中年女人的嘴皮子十分利索，很快就把村民的問題糊弄了過去。
“咱們有好幾種包裝，您以前可能沒見過這種……是白霧出現之前生產的，這上面還有生產日期，我們是廠家拿貨，假一罰十……我們也收錢，20塊錢一瓶，糧食收購價才多少錢，大姐，我建議你用糧食換……”
杜嬙擠進人群，拿起一瓶水，仔細觀察起來。
中年女人見此立刻轉過來招呼她：“小妹，買水嗎？現在水源都被汙染了，咱還是喝這種白霧出現之前生產的礦泉水更放心……”
她對著杜嬙一頓叭叭叭，杜嬙一直沒接話，她忽然指著瓶子問中年女人：“這真的是礦泉水嗎？裏面怎麽這麽多雜質……”
中年女人的表情一下子變了，她瞪著杜嬙：“什麽雜質，那是小氣泡，礦泉水在路上顛簸了這麽久，有點氣泡很正常……”
說完還要伸手去搶杜嬙手裏的水，杜嬙手腕一轉，就讓她撲了個空。
“你不是說可以花錢買嗎？這瓶水我買了！”
中年女人給一旁的年輕男人使了個眼色：“這水放在外面，剛剛好多人都摸過，可能沾了蟲卵，我給你換一瓶……”
杜嬙也沒堅持，任由年輕男人替自己換了瓶水，她看了眼卡車裏的存貨，買完水就直接跑了回去，她先回了春香嬸子家，她讓範煒和禹博瀚去盯著那對母子。
她又帶著剛買的礦泉水馬不停蹄去了隔壁。
剛進院子，杜嬙就喊了起來：“阿姨、阿姨，你是不是在村口的大卡車上買了水？”
“買了，我和司老師他們一共買了25箱，小杜，你是不是去晚了，要不我們勻兩箱給你……”阿姨笑著問道。
杜嬙：“阿姨，我懷疑那礦泉水有問題，你開一箱水讓我看看！”
“什麽？！”阿姨的臉色一下子變了，見杜嬙的表情不似作偽，她立刻去屋裏搬水。
杜嬙打開手機的手電筒，對著塑料水瓶一瓶瓶觀察起來：“阿姨，你去把廚房過濾豆渣的漏網拿來。”
阿姨還沒回答，江威就飛快跑了出去：“好！”
這礦泉水20塊錢一瓶，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個小數目，他們也擔心自己被騙。
拿到漏網後，杜嬙開始過濾她挑出來的那瓶水，一瓶水很快就過濾完了，在紗網上留下七八粒透明的“小石子”。
杜嬙抽了張紙巾，對著它們擦了擦，“小石子”立刻從半透明變成白色。
她對這些“小石子”非常熟悉，幾天前的淩晨，她曾從頭上梳下來一堆。
她的語氣有些沈重：“水裏有白蟲的蟲卵，這些水有問題。”
阿姨一拍大腿，十分氣憤：“這些黑心爛肺的，竟然敢賣假礦泉水！我得去找他們，這些水可花了我不少錢……”
杜嬙攔住了她：“阿姨，我讓我朋友在村口盯著他們，他們暫時跑不了。”
她在箱子裏挑了一瓶礦泉水，又把漏網塞到她手裏：“阿姨，你先去找村長，讓村長和其他受害者一起出面，你一個人可能會受欺負……咱們待會來個捉賊拿贓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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